咖啡因上癮

《0.7狂戀24小時》
再度失去聯繫的愛情讓我陷入前所未有的虛幻中，記性從來都差的我，反常地一天24小時不停想起關於他的一切，所有的記憶爭先恐後，輪番上演。他的影像、氣味和聲音佔領我的中樞神經，我開始沒有辦法分辨睡眠和真實。

我想起第一次與他約會時，我問他英文名字為什麼叫做小馬，你又不肖馬，他說因為以前的女朋友姓馬，當時很愛她，所以叫自己小馬。那現在呢？跟我在一起以後要叫什麼呢？他親親我的臉，笑笑說，傻孩子。

我想起第一次跟他去看電影，散場已是午夜，我們散長長的步回家。我的高跟鞋不適合走遠路，一邊痛著一邊聊天，累了就在馬路上坐下，回到家已是天亮。

回想起他問我，跟他在一起是浪費時間，為什麼還要繼續？記得我當時回答說，不要緊，反正我還有幾年時間可以浪費...

回想起他喊我名字時的表情…第一次在動物園見面時，他穿著棒球外套…他趴著的睡姿…他腋下的氣息…他低頭戴保險套的樣子…他親吻我額頭的觸感…一直不知道思念竟是這般難忍的痛。

我克制不住自己，跑到他家樓下去，踢昏你陪著我。他的燈是暗的，大概還沒有回家。
會不會出去狂歡了？今天是週末耶，說不定帶個美眉回家，妳確定妳要等嗎？踢昏你問我，她被迫取消和男友的約會，心情不大好。
我想等他，我說。
那妳要不要先吃個滷味儲存體力啊，旁邊的滷味攤飄來陣陣香味，踢昏你誘惑我。
我想不了，要瘦一點比較惹人憐愛，我心不在焉地回應踢昏你。
不然去買個飲料好了，好渴喔～又不知道會等到什麼時候。
我不想錯過他回來的時間，我怕他不願意見我，看著屋內一片昏暗，我的心也是暗的，就怕他不肯原諒，不願意繼續，我再也見不到他。
踢昏你不理會我低落的心情，她去買了飲料，只買自己的，我不肯走開，在樓下大門口等著。
但是一直到午夜，我們還是沒等到他。
死心吧妳，說不定另結新歡了，今天在人家家裡過夜呢！踢昏你一邊喝飲料，一邊放話刺激我，感情是經不住考驗的，妳現在知道了吧！
是啊，感情是不能這樣考驗的，但是不經試煉，又怎麼會知道一份感情的厚度呢？到底該滿足地跟著一個男人，還是騎驢找馬，一邊戀愛一邊張望下一個對象，我想這是所有女人的難題吧，踢昏你妳不會這樣想嗎？
大概我比較笨吧，不會想那麼多，踢昏你露出招牌甜蜜笑容，我總覺得我現在愛著的人，就是我應該愛的人。

一星期以後，他終於打電話來了，語氣平和溫醇，聽不出感情，我接電話的手顫抖著，他問我下班後要不要一起去吃飯？
我懷著忐忑的心去了，見面的時候他牽了我的手，帶我到一家很老的餐館，吃完飯我們會他的家，他為我買了新牙刷。

這就是幸福嗎？現在的我常常這樣問自己。
我不知道別人的幸福是什麼滋味，是甜的還是辣的？我只知道現在的我，常覺得昏昏的…只想一天到晚黏著他，在他上大號的時候陪他聊天，在他難過的時候為他添一碗飯，為他洗頭，為他打領帶，為他逢釦子…我滿溢的愛一分鐘也不用休息，24小時戀著他，貼著他，靠著他，抱著他，緊跟著他，和他在一起…就算被說太依賴也無所謂，因為我知道失去的感覺。

他仍舊習慣趴著睡，我喜歡抱住他寬闊的後背，偎著他溫暖的體溫入眠。
現在的我明白，他不是背對著我，是和我看向同一個方向。

（本篇完）
（本文原載於《高潮咖啡因》一書，咖啡因（即珈琲因）著，小知堂文化出版，http://www.wisknow.com/version/adver/coffee/index04-3.htm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