咖啡因上癮

「到男朋友家裡吃飯，千萬不要洗碗！吃完飯，拍拍屁股，客客氣氣地跟男友爸媽說聲謝謝招待就夠了。要跟他們一起坐在客廳看電視，不要裝賢慧收拾碗筷，一個人躲到後面廚房洗碗。」
Agnes的媽耳提面命，要她到人家家裡別隨便洗碗，
「女人沒嫁過去之前都是客人，不要自貶身價了！」
我們幾個姐妹聽了都覺得好笑，Agnes不只洗碗，連男朋友的內衣褲也幫忙洗，不敢給她媽知道。
「那我問妳，妳沒在男友爸媽面前裝乖，洗過碗嗎？」Agnes反問我。
「當然有！不過只在他爸媽面前洗。」我老實說。

我明白Agnes的難題，這也是每個女人的心情，
初次見面到男友家裡，總不好裝出一副嬌滴滴大小姐的樣子。
即便在家連開水都沒燒過，也要到廚房幫未來婆婆的忙，
讓未來婆婆投妳一票，認為妳是個乖巧的好媳婦人選。

「要是真像我媽教的那樣，到別人家作客什麼都不幫忙，
只會坐在客廳嗑瓜子，吃飽飯拍拍屁股就想閃，怎麼能留給人家好印象呢？
別說結婚，可能都反對我們交往了！」Agnes為難地說。

她說的有道理，我也認為適度扮乖，討男友爸媽歡心是必要的社交技巧，
但Agnes未免做得過火了！
每次吃飯獨自收拾洗碗，男友的大嫂、二嫂坐在客廳看電視；
每個週末陪男友的媽去市場大採購，男友在家蹺二郎腿吹冷氣；
每週到男友的小公寓拖地打掃、洗衣服、燙襯衫，男友坐在書房打電動……
還沒嫁就已經變女佣了！

「我這是愛他，他都懂的。」Agnes一臉甜蜜。
「他多久沒送妳禮物？陪妳逛街？帶妳上好餐廳吃大餐了？」我問。
Agnes皺眉，開始回想，我抓起她的手，看著她的錶計時。

十、二十、三十秒了。
「好像是上個月吧？還是上上個月……」Agnes遲疑。
一分鐘過了。
「我有點忘了，好像是我生日那時候吧！對，我生日那時！」
Agnes笑著回答，企圖證明她的男友有多懂她。

「妳生日已經是半年前的事了。」我沒好氣地說。
「那又怎樣？」
「妳會帶佣人去吃浪漫大餐嗎？」我看著Agnes。

很多女人都這樣，母性強烈，愛一個男人就想照顧他，
卻忽略了這樣的行為縮短了愛情的保鮮期，
把自己快速從女神變女佣。

「哪會？我照顧他的生活起居，他很開心。」Agnes反駁我。

他當然開心啊，談個戀愛多個瑪莉亞使喚，
不，不必使喚就會自動做好一切，多省事！
但妳有注意到妳跪在地上擦地板的時候，他在幹嘛嗎？
是盯著妳看，覺得妳超愛他？抹地的妳超有吸引力？
還是盯著球賽，只有在妳擦到他的腳下時會移開腳，眼睛還沒離開電視？

當妳抱怨男人不再把妳當女神疼愛、崇拜時，
不妨回想是不是妳太習慣照顧他，
為他做好一切，自動自發成為他的專屬女佣了？

在愛情裡沒有誰該當誰的佣人！

（本文原載於自由時報咖啡因專欄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