咖啡因上癮

《4.0那天晚上之後，我跟桑…》
那天晚上之後，我跟桑有一段時間沒見面。我不否認那天我被桑嚇了一跳，怎麼說呢…記憶中的桑向來率直純真，粗枝大葉，對朋友熱誠，對生命熱情，一點兒也不像會說出那種憤世嫉俗的話。

人都會改變吧，我說服自己，也許有一天，桑也會變成我不再熟悉的人，離開我的記憶。這樣的想法…說實在地…有些讓我難過，但是就如同桑說的，時間過得太快，沒有辦法掌握，不是嗎？我不能奢求身邊的人永遠停住，不會改變。

不知怎麼，這種陌生又現實的感覺開始在我心裡出沒，幾次我拿起電話想打給桑，都瞬間改變了心意，放下電話。我推說忙碌，講電話的時間變少也變短了，有時在談話中，已飛奔到口的話語我會刻意忍住，對桑～我開始有了一點保留。

綠就是搶在那時出現的，就這麼剛好，我跟桑之間的牽繫淡了下來，跟綠走近了。
綠是我一個同事小潔的哥哥，在一次公司同事KTV聯誼裡碰見，他順路來接妹妹回家，因為也順我的路，就一道兒走。他是個清爽明快的男人，大我八歲，有些年紀，也有點成就，笑起來比實際年齡年輕，笑開了的眼睛粲然清亮，讓人有種可以在他面前毫無顧忌的錯覺。

見過綠一次之後，就常看見他來接小潔下班，說是順路，連我也一道兒送。有次小潔鬧肚子疼先回家去了，綠沒接到妹妹，便接著我了。
一起晚餐好嗎？綠說起話來很直接，感覺沒什麼心眼兒，總讓人來不及細想就順著應答。那頓晚餐我們吃了很久，談得很開心，還轉移陣地去喝了咖啡，綠是懂得生活，毫不虧待自己的那種人，什麼都能聊一些，也頗有幾分獨到的見解，跟他聊天很是愉快。那天晚上送我回到家，在我下車之前，他傾身靠向我，忽然給了我一個晚安吻，那唇印在我的額頭上，竟像施咒似的，熱呼呼地一直燙起來，大半夜都沒消褪。

之後，我跟綠很自然地就親近了起來。起初，對他那天晚上的舉動，我還真有點不知所措，也不知道該怎麼想，心裡轉著轉著有點慌。沒想到再見他，那亮晶晶的眼神還是跟之前一樣，沒有什麼隱藏，直勾勾地看向我，我還真是有點被打動了。不過真正打動我的，該是他後來對我說的話吧，他說年紀漸大，談了幾次戀愛，再不是什麼純情男孩了，年過三十以後，已經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，遇見我，他說，活生生就是他想要的樣子。

女人真是很好騙吧，不過綠說的話的確讓我覺得有些得意，而且，不知怎麼，那甜蜜言語竟讓我有種奇怪的踏實感覺，覺得心安。大概，我以為綠是個很確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的人吧。

我跟桑之間莫名其妙燃起的疏離感，使我首度沒把桑當成戀愛顧問，我沒有告訴桑我跟綠的事，後來想想，當時我大概做錯了。

（未完待續）
（本文原載於《高潮咖啡因》一書，咖啡因（即珈琲因）著，小知堂文化出版，http://www.wisknow.com/version/adver/coffee/index04-3.htm）